原文配图:虽已撤勤,但中队会定期组织战士走上大桥重温执勤的情景。
3月22日,周日。清晨6点,黄元波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醒来,叠“豆腐块”、洗漱、整理内务、吃早餐。7点,他对着警容镜再次整理一下身上的军装,手持刚批好的请假条走出营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身边的黄浦江上,波光粼粼,让这名入伍八年的老兵莫名兴奋。这天,他特意请假外出,去满足自己一个心愿——到曾经战斗过的哨位上去看看,到日夜守护的松浦大桥上去走走。不久,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他和他的战友们——武警上海总队一支队五中队的全体官兵成为申城很后一批守桥兵。
一座大桥 一个连队
沿着车亭公路由北向南走上松浦大桥,黄元波的心里百感交集。当兵八年,与这座大桥相守了八年,他把自己很美好的年华雕刻在了这座大桥上。而他,只是40年来一茬茬守桥兵中的普通一员。
1975年9月11日,在松江东南部黄浦江上,连接铁路金山支线的松浦大桥下层铁治疗癫痫病专业的医院路桥建成通车,第二年,上层公路桥也实现通车,从此改写了黄浦江无大桥的历史,这也是迄今为止黄浦江上很好一座公路、铁路两用双层桥。
也是从那时起,武警官兵进驻松浦大桥下的营区,开始担负大桥守护任务,后经数次换防。2005年6月,武警上海总队一支队五中队调防至此。
2012年9月,新建的铁路金山支线通车试运营。由于任务转换,守桥官兵从桥南、桥北两个执勤点撤勤,中队任务变为机动,营区仍然驻扎在大桥底下,直至今日。
中队长陈留强向记者介绍,这里地处黄浦江边,周围又都是农田,冬天异常寒冷,比市区温度至少低四五摄氏度。到了夏天,白天要忍受高温,晚上成堆的蚊子聚集在哨位的探照灯下,对战士进行“狂轰乱炸”,甚至隔着衣服裤子都能叮住战士的皮肤。一班宣威治疗癫痫的医院哨下来,战士们几乎“体无完肤”。
“其实这些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还有更危险的事情。”陈留强说,以前上下哨时,在荒草掩盖的小路上踩到蛇是常有的事;雷电天气时,暴露在野外的营房也是雷电“袭击”的目标,营区里的一棵大树就曾被雷电拦腰击断;台风来时,狂风呼啸中战士们在确保大桥安全的同时,维护自身的安全更是一种挑战。
“真要离开了,心里还挺舍不得。”黄元波怅然地说。站在桥面上,他极目远眺,黄浦江宽广壮阔,松浦大桥巍峨矗立,在紧邻大桥的东侧,一座崭新的铁路桥承载着新金山支线的列车,替代了拥有40年历史的松浦铁路桥。黄元波和他的战友们,历经40年的坚守,无论将来这支连队身处何处,他们的历史和荣誉,已然与这座大桥融为一体。
风雨坚守 护桥排险
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洒在铁路线上,让战士们心里多了一丝感伤。紧邻铁轨的一座执勤岗楼上,老兵唐流明将一把钢枪交给新兵娄行添,口中话语铿锵有力:“接过钢枪,你就接过了责任!”
这是日前五中队举行的一次新老兵交接哨仪式。中队指导员汪长旌告诉记者,尽管中队已从这个哨位撤勤,但他们会定期到这里开展队史教育,通过交接哨仪式、参观铁路桥、老兵讲故事等形式,让新兵们继承守桥兵的光荣传统,牢记自己肩上的使命担当。
仪式结束后,唐流明向围拢过来的新兵们讲起了自己的一段亲身经历。
一个盛夏的中午,正在桥北执勤点站岗的唐流明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警戒区域。铁轨路基经过长时间的暴晒,地面温度达到40多摄氏度,头顶是似火的骄阳,脚下还要承受地面的蒸烤,橄榄绿的军装早已被汗水浸透。
尽管如此,唐流明没有丝毫懈怠。突然,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桥南呼叫桥北,一节货车车厢出现浓烟,疑似起火,请立即截停,实施救援!”这是驻守桥南执勤点的哨兵董跃振的声音。桥南桥北两个哨位之儿童癫痫偏方能治疗好吗间的距离是3公里,对于疾驶的火车而言,片刻即达。
唐流明顾不上多想,立即拿起信号旗,冲到铁轨中间,面对火车驶来的方向,拼命舞动旗子,用旗语要求火车停下来。眼看火车越来越近,唐流明顾不上躲开,仍然坚毅地站在那里挥动旗子。
终于,火车紧急制动,很终停下来时,车头与唐流明仅一步之遥。随后,从桥下赶上来的中队官兵拿着灭火器材,将第4节车厢的火势迅速扑灭。事癫痫病人应如何护理后,车上的工作人员心有余悸地说:“这趟列车多个车厢都是油罐车,一旦火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指导员汪长旌介绍,10年来,五中队先后处置影响大桥和列车安全的各种险情20余起,排除安全隐患40余次,抓获企图盗窃或破坏大桥和铁路设施的犯罪嫌疑人10余人,先后荣立集体三等功5次、个人三等功24人次。
以桥为家 以苦为乐
五中队现任副中队长徐越在这里待了5年,听说中队即将受领新的任务,不久后就将从这里撤出,他利用业余时间特意带着几名老兵,到桥南、桥北两个执勤点走了一遍。
徐越边走边对记者说,由于两个执勤点距离中队营区较远,当时他们就派了两个班,分别在两个哨位旁住了下来,吃、住、训练、执勤等都由他们自己管理。“10个人住在一起,就像一个家。”一开始,“家人”吃饭要等两公里外的中队队部送饭过来,后来,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学会了自己烧饭,还在门前空地里种上蔬菜,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行至徐越所说的“家”门口,两列大字首先映入眼帘,“当忠诚卫士,做守桥精兵”。尽管这个曾经的“家”已经废弃,但这10个红色大字依然醒目,似乎在提醒着大家,这里就是他们战斗过的地方。走到门口,老兵黄元波情不自禁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走进这个小院落,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有些惆怅。由于这处房子产权属于地方单位,自他们撤出后,就无人打理。如今,院子里已是杂草丛生,当年的干净整洁、正规有序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老兵们说,当时,一个班10个人住在这里,虽然条件艰苦,却也其乐融融。他们自己动手搞绿化,在门前铺了一条鹅卵石路,砌了一个喷泉池。“一年除夕,我们每人做了一道菜,把饭桌搬到门前的铁路桥下,看着远处的烟花,听着头顶火车的轰鸣,吃了一顿难忘的年夜饭。”说到这里,黄元波的眼角有些湿润。
他们把这个简陋的执勤点当做自己天津治疗癫痫病医院有哪些的家,附近得胜村的村民自然也成了他们的好邻居。农忙季节,村里有农户忙不过来时,战士们就在执勤之余帮他们收庄稼、插秧苗;谁家有了急事、难事,来得很快的就是这些官兵们;附近的几个敬老院里,每个月都能看到官兵帮助理发、打成都癫痫专业医院扫卫生、陪伴聊天的场景。
很近,得胜村的张大爷因车祸造成右腿骨折,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官兵们每周利用休息时间拎着水果、营养品等前往探望。张大爷激动地说:“这些战士们,就像是我们的亲儿子!”
以桥为家,心有所系。夕阳西下,官兵们走上已停用的铁路桥,班长周韬拿出准备好的粉笔,蹲下身子,在残存的一段铁轨上,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他说:“尽管粉笔字无法永远留在上面,但我们的心将永远和这座大桥在一起。”其他战友见状,也纷纷认真地写起来。“戴伟,何好勤,付衍侦,孙晨玮……”离开时,两串长长的名字随着铁轨延伸向远方。